苏中富 孙宇辰：努力改变 坚守不变，勇猛精进 志愿无倦

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家长，亲爱的同学们：

 

　　下午好！

 

　　今天我们怀着多种情感来到这里：回首过往的伤感、彼此道别的不舍、走向未知的困惑、面对明天的期待。看着学院再熟悉不过的图景，望着各位同学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我脑海中想起的是四年前入学时对这一切都充满好奇、新鲜又迷茫的时刻。四年时光走过，我们也走过了一段难忘的成长旅程，今天，无论我们内心有何种感触，面对明天，我们仍然需要回味成长中的变与不变。

 

　　四年，从十七八到二十出头，可能头发越来越少，体重越来越重，但我们却也越发的成熟、稳重，慢慢学会了理性思考。依稀记得初入学的紧张和羞涩，而此时的我们却自信满满；依稀记得双学位、分专业时的纠结，而此时的我们无畏向前；依稀记得昨天唱响《燕园情》的泪水，但今天，我们彼此道声珍重，然后江湖再见。

 

　　我们在变，变得更加自信、更加果敢，更加从容地面对生活，我们筑梦、圆梦，变得越来越像我们最初“最想成为的人”。因为成长，已经在我们内心深处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当然，变，可以指变“好”，那肯定也有变得“不那么好”。我们在成长中，其实也在一直避免自己成为那个曾经“最不想成为的人”。小天狼星对哈利·波特说：“我们都有光明和黑暗的一面，重要的是我们选择表现哪一面，那才是真正的我们。”但是现实从来不会给我们充分的时间和精力去做最好的选择，我们只能在频于奔波未来中匆匆走过。因此，我们可能变得更功利、更加急于求成，我们可能变得越发淡忘感情，变得冷漠，失去一些作为公民的态度和素养。

 

　　正如歌词中所述，“我做了那么多改变，只是为了我心中不变”。我们的种种选择、尝试和努力的最终目的，实际上是为了回到本初。在这个多变的时代中改变，是必然，也是必须；但身处其中，选择坚守与不变，是幸福，也是兑现对自己的承诺。

 

　　我们不变的，是学子的特质。我们要守护善良，心怀感恩；我们要信任他人，不以恶意揣测他人；我们需要以阳光的心态看待周遭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我们不曾改变也不应改变的，就是这些最美好的品质。

 

　　几天前，我刚刚结束在辽宁的高考招生工作，当一个马上本科毕业的人遇到一群马上要读本科的人时，碰撞出的火花会很奇妙。我觉得，支持这些真诚和善良的高中生来到北大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对这所园子的认同。我觉得，现在的他们和曾经的我选择来到北大正是因为我们共同期待着在这里收获成长、同时又不仅仅为了自己而成长。

 

　　因此，我会思考，自己四年前来到北大、来到政管的“初心”是否改变，未来又如何坚守。依稀记得，还在高中的我，看到一篇文章，那时便种下了一颗种子。今天，我仍然认为这是我成长的准则：不断努力改变，真诚坚守不变——努力改变是为了成为我最想成为的人，坚守不变，是为了让我永远不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向后看，我们已经做到了努力改变又坚守不变；而往前看，我们仍然要思考和行动得更多。

 

　　孙宇辰

 

尊敬的各位老师、来宾、亲友，亲爱的同学们：

 

　　前年本科毕业，我像中富一样，回首青葱时光，回味四年成长。如今离别燕园，将赴异国他乡，开启博士生涯，追求学术理想。因此，在小我的情绪之外，我想谈些更大的问题。

 

　　我们的时代，似乎是个“小时代”。去年此时，有人说：“退一寸有一寸的欢喜。”这句话一度在园子里广为流传。不争不抢，一切随缘，“佛系”成了一种时髦的生活态度。但是，这种生活态度，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首先，它可能标识着“发现你的热爱”。只有挣脱单一评价标准的锁链、打破庸常成功标准的桎梏，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主动性。只有发现自己所热爱的事业并献身其中，灵魂的欲望才能真正成为命运的先知。

 

　　其次，“佛系”可能意味着“接受自己的平凡”。在PKU这个充满PK的地方，我们常常觉得自己不太行。我们的痛苦，往往来自欲望与能力的不相称；更糟糕的是，欲望是无止境的，能力却总有边界。了解自己的能力边界，与平凡的自己和睦相处，也是每个北大人的必修课。

 

　　当然，人的性情总有不同，有人不断冒险挑战自己的舒适区，有人退守自己感到舒心的安全区。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尊重每个个体的选择。不过，进取的成就会造成惯性，退守的安逸也可能成瘾。如果我们一退再退，像伯林所说的那样，“退居内在城堡”，对公共领域抱以冷漠麻木的态度，除去自我的内在苦乐之外再无其他关切，我们恐怕就退得太远了。这种危险的遁世主义，正是“佛系”的第三种意涵。

 

　　但是，我们的时代终究是个“大时代”，有太多的问题等待求索和解决。佛不曾说过“退一寸有一寸的欢喜”，却教人“勇猛精进，志愿无倦”。而今天，勇猛精进的舞台，需要突破每个人的内在自我，延展到我们与外部世界的关系。

 

　　当下，全球化导致了惊人的贫富分化，民粹主义在全球范围内崛起，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仍未远去，新技术革命带来的伦理问题日益突出，大数据时代把每个人都变成小透明，社会对女性、儿童、性少数群体的态度仍待改善，脱贫攻坚还需努力，环境保护任重道远……而最近一段时间，让我们感受尤其深刻的是，18世纪的不列颠文人休谟笔下的“贸易的猜忌”，在260年后的今天，仍然跨越太平洋的两岸，时刻牵动着全球的脉搏，真切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在今天这个文明高度发达但也因此变得越发脆弱的时代，商业与贸易不但没有带来全球和平与稳定，反倒暴露了人类未来高度的不确定性。

 

　　面对这些问题，政管人没有理由退避，但前方的路也并不平坦：一个高度推崇个人享乐的商业社会，多少会妨碍公民德性的培养和公共精神的传扬；一个高度专业分工的理性化的现代社会泯灭了灵魂的个性、遮蔽了整全的图景，把每个人变成社会这架庞大机器上的小螺丝钉；一个消费主义、娱乐至死的景观社会不断制造着新的需求、爆款和热搜，却让人把根本的、重大的问题抛诸脑后。

 

　　但也不必悲观，还请勉力前行。北大和政管的教育，没有公布标准的答案，却训练我们求索的能力；没有许诺最终的结果，却赋予我们坚守的底气。今天，在这种确定和不确定之间，我们毕业了；明天，我们终将回到日常的生活，去面对琐碎的工作。在新的人生征途上，愿我们在仰望星空的同时，能够更加脚踏实地；而当我们身处深深海底行的庸常，也千万不要忘记高高山顶立的理想。

 

　　

　　

 

　　

　　最后，我要将我的那颗种子分享给大家，这是《北大青年》2014年新年发刊词的一段话：我们企盼这所校园能哺育出这样一群学子：现实者不功利，理想者不空谈，仁爱者不软弱，刚直者不偏激。每个人都是尽责的公民，每个人都能坚守自己独立的人格，每个人都能为他人的幸福拓展纵深。

 

　　——苏中富

　　所有这些，绝非易事。但我们所接受的教育，不正是为了让我们去尝试最困难的事，甚至是挑战不可能的事吗？

 

　　1919年，马克斯·韦伯在《政治作为天职》这篇演讲中说了这样一句话：“除非你执著地探寻这个世界上的不可能之事，否则即使可能的事情也无法做到。”一百年后的今天，让我们以此共勉。

 

　　——孙宇辰

 

　　谢谢大家！祝我们毕业快乐！

 

　　——苏中富 孙宇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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