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视点】马啸：信息、规模与有效治理——比较视野下的中国经验

　　摘要：信息在现代国家治理中具有重要作用。本文从信息政治的比较研究视角出发，梳理了中国国家治理的经验，分析了中国对超大人口规模社会实现有效治理的信息基础。中国的国家治理体系通过制度内外多种渠道获取关于经济发展和社会治理的相关信息，既有自上而下的信息传导和收集，也有自下而上的主动的信息流动；治理体系中的不同主体既是收集和处理信息的主体，也是信息收集的对象。这种多元的信息体系支撑了中国同时实现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近年来经济社会发展和技术进步过程中出现的一些新变化，进一步型塑了信息的流动机制，给国家治理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

　　关键词：信息；规模；国家治理；自上而下；自下而上

【作者简介】

马啸，英国(正版)365官方网站长聘副教授，我校国家治理研究院、公共治理研究所研究员。

【论文主要观点】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具有若干鲜明特征，其中居于第一位的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在官方表述中，概念的出现顺序历来带有重要的政治意涵。中国作为世界人口大国的事实具有悠久的历史并广为人知，为何这一事实性特征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首要特征？巨大的人口规模首先是一种发展优势，比如有利于形成巨大的国内市场和规模经济效应。但中国式现代化的其他特征（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均带有鲜明的问题意识和目标导向，即这些特征是是未来现代化建设中需要努力实现的目标。相比之下，人口规模巨大这一既有事实性特征的特殊性就凸显出来。从目标或问题视角出发，人口规模对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具有何种特殊意义？巨大的人口规模又会对现代国家治理形成何种影响或挑战？

　　本文从信息政治（Politics of Information）的视角出发，提出信息在国家治理中发挥重要作用。国家能力的各个维度，诸如汲取、分配、规制、渗透等，均依赖高质量的关于治理主客体信息的获取。人口规模的扩张，不仅增加了与公共治理相关的社会信息的收集量，也增加了国家核实、分析、处理社会信息的难度。同时，治理规模巨大社会所需的复杂的科层制组织自身也会产生许多治理问题。基于中国过去几十年有效治理的经验，本文分析了中国国家治理的宏微观制度安排如何较好地应对了治理巨型社会所产生的信息问题，讨论了经济社会发展和信息技术进步将如何改变既有的信息流动模式以及与之对应的国家治理手段。

　　本文原载于《国家现代化建设研究》2024年第2期。

　　本位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中国地方治理结构与产权保护：理论与实证”（项目编号：72004004）、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政府政策过程与区域协同发展”（项目编号：21DTR018）的阶段性成果。